Hayess

让Thor没想到的是Loki居然会来机场接他，明明刚在飞机上还一心想着出了机场就直接去找他的吉他手。

当然Thor先是看见了出口外的一群拿着相机的记者，Loki几乎被整个包围在了里面，而当他们看见Loki走向Thor的时候一大串闪光灯全都落在了两个人身上。

都是Fandral出的馊主意，Loki躲在大个子赛车手的身后，心里已经把Fandral骂了一万遍。

巴西站结束的那个晚上Fandral估摸着Loki差不多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偷偷给Loki打了个电话，因为他抱着百分之七十的几率Loki不知道Thor出的事。对于Thor来说擦破点皮的事故不算太少，但对于Loki来说他简直要为自己疏于对Thor的关心愧疚到死。不过电话那头Loki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顺着也答应了第二天来机场接Thor回家。

“接Thor回家”。是的，Fandral用的是“home”

Loki有些时候发现自己的关注点很奇怪，Fandral的那句“home”就突然冲进了他的脑海，然后他抬头看了眼四周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些日子每晚回到的都不再是之前那个潮湿的公寓，而是Thor的家。

Fandral没有提他在P房撞见的事，话已经卡在了喉咙底，可他答应过Thor的，即便只是个眼神，他都得遵守。

Loki实在是太过厌烦那些记者狗仔，他们似乎在自己身上按了追踪器，只要他有任何行动，他们就会如期在目的地等候。

在人群的包围下终于走到跑车前，两人火速打开车门躲了进去。这下子，那些烦人的镜头总算是被隔离了，跑车加赛车手的配置，再厉害的狗仔也追不上。

“Loki，你没事吧。”

Thor侧过头看了眼Loki，脸色实在有些糟糕。

“没事。”Loki对上Thor的目光弯了弯嘴角。

“可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你知道的，每次碰到那些人我都没法习惯。”

“Fandral跟我说你最近在巡演，会不会是因为太累了。”

Loki没有应Thor的话，突然沉默了一会儿。

“Thor，我下个月有曼彻斯特的巡演，大概没法跟你去德国。”

“我可没想过要你跟我去德国，每年你能来一次就够满足，何况你今年已经不止这个数了。”

“那下个月一起过圣诞吧。”

“圣诞？圣诞节你不是要回家一趟么。”

“我可以带你回去啊。”

“我有说我做好准备了么。”

Loki转过头看见Thor一脸不正经的样子却完全轻松不起来，因为Fandral那通电话之后Thor越是没事地开玩笑，就让Loki越是愧疚。

“没准备你也得去！”

Loki心虚地把目光转向窗外结果却一眼看到了唱片店外新贴出的海报。

“Thor，我想去趟唱片店。”

开车的那位往窗外望了眼看见那家路边的唱片店就延道停下了。

“需要我一起么？”

“你在车里等我就好了，我马上出来。”

Thor坐在驾驶座上看Loki跑向唱片店推开拉门消失在那张海报身后。

Loki果然不到五分钟就再次出现在了拉门后，捏着三张唱片出来最后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放进了CD机。

“今天的阳光不错。”

Thor进了家门就随手把行李丢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Loki出门前忘了拉窗帘，下午的阳光正好从落地窗里照进来，全洒在Thor身上。Loki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对方长得有些长的金发，此时，它们的光泽实在是太过迷人。

“这样看起来还真有点像个落魄的大王子。”

Loki走向门口去整理Thor丢在一边的行李，嘴里轻轻地嘟囔着。

“Loki，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明明听见你在说话！”

“肯定是你听错了。”

Thor一直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突然感觉沙发的另一边一沉，Loki的脑袋便倒在了他的腿上。他伸手去摸那家伙的脸，结果被一巴掌打了回来。

Loki正随手拿了一本桌上的书开始看，Thor一只大手直接挡住了视线。

“竟然脸都不让我摸了。”

Thor吃痛地收回手同时伴随着一丝宠溺的笑声。Loki张嘴正准备回击，结果抬眼看见Thor搭在一旁的手，手掌心一片暗红色，虽然已经快开始结痂但Loki心里还是暗暗被扎了一下。

应该就是在巴西受的伤，可看着像还没完全复原就被拆掉了纱布。

Loki忍不住又看了看那还未愈合的伤口，想必Thor也不想和自己提这事。

过了一小段时间太阳慢慢转了方向，Loki还在入神地看着手里的书，Thor轻轻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给Loki叠了个小靠枕。

“你饿了么？”

“嗯？”Loki没听清，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因为他发誓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迅速地进入一本书了。

“你会不会饿？”

“有一点吧，我都有些忘了我有没有吃午饭。”

Loki感受到身旁的人转身走开了，听着Thor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慢慢变轻Loki又整个人扎进了书里。

直到…他突然闻到火腿片混合着煎蛋的味道。

正当Loki搁下手中的书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他看见Thor拿着两盘三明治往这边走过来。

“Jesus！有没有人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Thor的长发被扎到了脑后，他放下手中的碟子抬头向Loki得意地挑了挑眉。

“其实做个三明治我还是可以的。”

“我有预感以后所有空闲假期我们都不会被饿死。”

Loki盘腿坐在沙发上咬了口手里的三明治，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迅速变暗，黄昏总是走得这样迅速，明明半小时都不到。

“我真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Loki拿手肘戳了戳快干完一个三明治的Thor。

“吃完去换张CD吧，这张快结束了。”

Thor把最后一片面包塞进嘴里，刚站起身却又被身旁的人拉了回来。Loki抽了张纸巾挪到大个子面前帮他擦了擦嘴。

“这下好了！”

今天的吉他手真是出了奇的心情好，Thor站在CD机前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晚上有安排么？”

“今天没有。”

“那一起去趟酒吧怎么样？”

“嗯...也可以。”

“那里可能和Barfly不太一样。”

“总比在Barfly喝酒的时候被人围着合照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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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酒吧照常来说Thor都会定时去，相隔一个月或者是两个月时间。

就像性爱一样，他觉得都是一种习惯养成的瘾。所以后来有一大段时间Thor都没去过，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去那里，如同往常坐窗边的位置喝酒，若无其事，假装没有在等待。

可Thor依旧保留着那一点点侥幸。他总期待着重逢。

Loki坐在副驾上看着不远处的酒吧，和Barfly的确差别很大，心里估摸着就是这家。

“是前面那个？”

“嗯，我得找个地方停车。”

Thor看着窗外的后视镜，打着方向盘轻松地把车倒进车位。

但当他发现那个映在镜中的背影时，他一瞬间失了神。

女人的身影渐渐从视线中消失，Thor猛地拉开车门追了出去。

那一定是她。

Loki听见砰地一声转头只看见空了的座位和没来得及关上的车门。

Thor来不及看对面的红绿灯只望着那个逐渐被昏暗埋入的背影，他拼命往前追一路仿佛能听见那人规律的脚步声。

就在跑入阴影的瞬间，他才知道那是街的一个拐角。

那个背影走进了另一条街，埋入了人流。

他失落地在人来人往中寻找，却发现让她消失的不是那片阴影，而是夜晚的人群。

但还有人在等他。

Thor往原路走回的时候Loki正站在车外一脸焦急地望向同一个方向，当他见到Thor后便向对面走来。

红灯让两人停住了脚步，Thor看着在车流中变得忽隐忽现的Loki。

他突然好希望上帝不要让自己也弄丢了这个人。

“没追上么？”

“什么？”

“你刚刚好像看见了什么人，我看你追出去了。”

“没事，好像是我认错了。”

“你看起来不太好。”Loki担心地帮Thor理了理头发。

“应该是刚刚跑太急了。我们先进去吧。”

Thor给Loki拉开门，进入室内之后暖和了不少。Loki看样子有点兴奋，往周围不停打量。

“你先去那个窗边的位置，我马上过来。”

Loki坐在木椅上开始观察挂在墙上的古典吉他。

“喝酒么。”

Thor在Loki的对面坐下手里拿了两杯酒。

“你想独吞？”

“我在这里喝得不多。”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环境比Barfly要理想地多。”Loki指了指不远处的舞台，台上的位置空着，灯光正打向别处。

“塞一整个Swallow不太合适吧。”

“当然理想状态大概就是一个人随便唱点什么的时候，要是整个乐队，下面的人也不一定买账。”

“不如就现在吧。”

“现在？”

“试试理想状态。”

“这…有点突然。”

Loki不自觉握紧了手上的威士忌杯又望了眼面前的舞台。

“我去和老板打个招呼。”

还没等Loki回答Thor就已经站起身往吧台的方向走去，他和擦着酒杯的男人说了几句就示意Loki过去。

“我还没想好弹什么呢。”

“别紧张，我在这里还没见过Swallow台下那样的年轻人呢。”

“嗯…我只想让他们不要把灯光打在我的身上。”

Loki承认自己其实还挺期待的，他悄悄走上舞台找到旁边的吉他坐在凳子上试着弹了几个音，周围的人听见台上的声响有些便投来了目光。

台上果然没有任何灯光，Loki藏在昏暗的光线里顿了几秒后熟练地弹起一首曲子。

“Sugar man——”

“won’t you hurry.”

“Cause I'm tired of these scenes.”

Loki当然知道Thor一定听过。

那晚Thor第一次到他小公寓里的时候，放的就是这张唱片。

“For a blue coin won't you bring back ——”

“All those colors to my dreams.”

Thor在昏暗下的视线总是如此透亮，他看向台上拨着吉他的男人，唱着曾经在自己脑海里停留了很久的曲子。

没有鼓，没有电吉他，没有和声，Loki的声音在Thor的耳中太过清晰，他手中还举着杯子却一口都未喝。这首歌曾经在那个晚上听起来如此抑郁，Loki似乎换了一种唱法，试图让它不去牵动人们心底的情愫。

的确，Loki的理想状态下，不希望留着那些不愉悦的残念。

Loki的理想状态只停留了一首歌的时间，当他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在场的人才认出他，不过在惊讶之余又同时愉快地回归了之前的状态。

吉他手走到Thor身边拿过他手中的杯子一口喝下一大半。

“我现在有点后悔去开赛车了。”Thor看了眼几乎快见底的杯子。

“怎么？”

“如果我做鼓手，就天天坐鼓后面看着你。”

“我会把你的愿望转述给Jack。”

“你要怎么说？”

“说有人下辈子，要抢你的位置。”

“然后呢？”

“然后…”

“就为了坐在后面，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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